他不意,反抬起头来:“后来一切我都不曾后悔,为他所做,我情愿心甘。不就是背上杀人犯的名声吗?不就是伸头一刀吗?从答应给他那药,我就已没有退路。我只是没想到:孩子打掉了,大人竟也死了……出事那晚他慌了,问我怎办,我说:我去自首,人是我害死的。他哭了,死死拉住我,我拍掉他手,道:一尸两命皆是我欠下的孽债,我不出首又该谁去?其实还有下一句,但我没说:若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惩罚,若我们当真是不容于世,那所有的罪,我一个人背。”
一语掷地,铿然有声,余韵随着波涛远远地荡开,四周尽是重叠的响音——
“潋,想那么多干什么?谁说我们错了?”
“潋……一切有我,我挡着……”
“潋啊……”
“潋……”
心头最软处猛的揪痛,喉里热得像要着火,连说话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异样,起身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君潋摇头,靠回椅背,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尽量冷硬,“我能否问你句:他叫什么?”
他迟疑了下,深埋许久的名字终于蹦出唇际,如同不想竟在今日昭雪的尘封隐秘——“辛默。”
“辛默?哦……是二甲第十名吧?”
“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发榜时我尚在牢里。”
却不料君潋竟冷笑:“早知是他,我便绝不会让他取中。”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