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个病真的没有关系吗?”西卜太太在楼梯头上问医生。
“好太太,你那位先生是完了,倒并非为了胆汁进了血里去,而是为了他精神太不行。可是调养得好,还能把他救过来;应当教他出门,换个地方住……”
“哪儿来钱呢?他的进款只有戏院的薪水,他的朋友是靠几位好心的阔太太送的年金过日子的,也是个小数目,他说从前教过她们音乐。这是两个孩子,我招呼了九年啦。”
“我生平看得多了:好些病人都不是病死而是穷死的,那才是无可救药的致命伤。在多多少少的顶楼上,我非但不收诊费,还得在壁炉架上留下三五个法郎!……”
“哎唷,我的好先生!”西卜太太叫道,“街坊上有些守财奴,真是地狱里的魔鬼,倒有十万八万一年的进款;你要有了这么些钱,那真是上帝下凡了!”
波冷医生靠着区里诸位门房先生的好感,好容易有了相当的主顾给他混口苦饭吃;这时他举眼向天,对西卜太太扯了个太丢狒式的①鬼脸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