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听罢哈哈笑了起来,说:亏你还读过书,活脱一泼皮。要写悼词肯定是我替你写。
我说:你一个小学毕业的杀猪佬,识得几个字。
阿宝听罢我话,脸忽地黑了。他低头沉黙了会,冲老板娘无奈摆摆手说:就照这泼皮的意思办。
以后别再这样叫我。阿宝瞅了瞅我说:老子真要牛逼了呢。
阿宝目光多了一道玩意,究竟是啥,我还真没看懂。
阿宝见我有些诧异,便咧嘴笑笑,朝一边歪斜着身子,从兜里掏出个雕花烟斗,又朝另一边扭了下身子,摸出个满是洋文盒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瞧,古巴烟丝,都是黄花闺女腿上辗出来的,还卷着洋妞汗毛的味;这烟斗也是海柳做的,别以为海柳是海底的柳树,它可是黑珊瑚,是动物。如今文化人都好整这,送给你。
阿宝嘴里蹦出的不是字,是一个一个苍蝇。我强忍住肠胃的翻滚,长吐口气,身体仰在靠背上,冷冷瞥了一眼桌上的烟斗说:和你使的一样?
阿宝羞赧地说:是,我买时就觉得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