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尼娅,”卢仁傲慢地说道,“你的话对于我来说,其意义真是非同小可,我将说,就我和你关系而言,你的话可以说是令人非常难堪。且不说你那种令人不快的、奇怪的对比:你意把我和一个粗鲁的后生相提并论,这已经让我觉得奇怪和厌烦了,而且你还承认了破坏我俩的婚约。你说‘也许是你,也许是他’,由此可见,我在你眼中是怎样的低下呀!……为我们间的关系和……名分的缘由,我有责问之权!”
“你说什么!”杜尼娅满脸通红地喊道,“我把你看作我一生中最珍贵的一切——造成我的全部生活——而你还说我太看不起你而发怒!”
这时,拉斯柯尼科夫讽刺般地微笑着。拉祖米欣有点儿局促不安,但卢仁毫不退让;恰恰相反,她说一句,他就愈恼怒,他好像很喜欢这场争论。
“对于你终身的未来的伴侣,对于你的丈夫的爱,必须重于你对哥哥的爱呀,”他有理似的说着,“总之,你不能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我虽很郑重说过,我愿不在令兄面前公开地说,但现在必须要请令堂关于那与我尊严有碍之点,得给我一个当然的解说。您的孩子,”他把脸转向普莉赫丽娅·亚历山大罗夫娜,“昨天当着拉祖米欣先生(也许……我想就是的吧?恕我,我忘了你的姓了,他向拉祖米欣谦恭行礼)的前面侮辱我,因他误解我在一个私人谈话中,喝咖啡时,向你所表白之意,我说以夫妇立场而论,跟一个有出身贫困的姑娘结婚,确实比跟一个出身富贵的姑娘结婚要好些,其实是说在品性上要温和些呀。但您的儿子却把我的意思故意曲解了,说我存心不好,而且,就我所知而言,是根据你和他的往返函礼呀!普莉赫丽娅·亚历山大罗夫娜,如果用一个另外的结论叫我释疑,且因此使我更加坚信,那我将心满意足了。请告诉我,您在寄给罗佳的信中,用什么语气重述着我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