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雅兰出生时,我以为她将能够取代娜拉,她将代替娜拉的位置。我以为她将会是安全的,没有人会伤害她。不过一切都言之过早。我们都还处在噩梦中。痛楚与悲伤可是无法阻拦的。她成为那个过程中的一部分——迫害、战乱、逃难。可是,现在,一条不受邪恶所影响的新生命,这条生命将取代我的生命、娜拉的生命,而且从许多角度来看甚至会取代雅兰的生命。这可是我们的机会,我不想毁掉任何一部分。我接受化疗,在沉默中呕吐着。这个秘密无法长期被保守,但只要能力范围许可,我会尽可能地保护她。
我用毯子盖住双腿,举起手机,妈妈的号码出现在快速拨接选单上。我会打电话告诉她,有个小女孩即将诞生了。我们这四代女性会同时见证这一刻。我使她失去了一些东西,我想,这就是我补偿她的方式吧。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我等待着,心想,她在那小小的公寓里移动是需要时间的,我可不能挂断电话让她因为自己漏接电话而感到难过。最后,在响了大约二十声以后,我从话筒里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是邻居。我们礼貌地寒暄了几句,我才问道:“妈妈是否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