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富又张了张嘴,被芸娘打断了。
“人说你战死了应该发有葬钱。公公去找里长问,里长说找不到你的尸身,怕你不是投敌了,没有葬钱。家里没个壮年男人没人撑腰,公公明知是里长昧了钱,却也不敢说什么。家里攒了攒,给你立了衣冠冢。”
芸娘喘口气,继续说:“一年前,你大哥也没了,也没有葬钱。大嫂被娘家接走再嫁了,留下侄儿与我们相依为命。”
芸娘说道动情处,眼含热泪:“我们已经够苦了,可这还不算完。三月前里长说我们家要出个人去采石场服徭役,家里只有公公一个成年男丁。谁知山上落石,生生砸死了公公。婆婆悲伤过度,病了两个月,去了。”
想起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芸娘险些喘不过气:“如今你回来了,不说给公公报仇雪恨,不说看看你未曾见过的孩子,不说可怜你无父无母的侄儿,却是来谋杀发妻,回去娶那将军夫人的义妹了!好啊!你动手吧,只当我瞎了眼,嫁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
芸娘闭眼仰脖,等薛富杀她。半晌不见薛富动作,便问道:“怎的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