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听不到那种以大量的“沙沙”声为背景的“模糊的谈话”了。只有寂静。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
“教授,他离开我了。”
他不说话。这一刻他感觉到的只是自己的失落。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应当安慰她: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觉得好受些了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你们让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我不能确定地知道我丈夫会真的忘了我,他在我心里仍然是我丈夫,我也仍然是他的妻子;第二,什么都不能确定意味的不是死,不是绝望,而是自由和生。我很高兴。教授,我终于知道我过了自己的那个坎儿了。啊教授,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我骗了你,其实我和你结识并不是想通过他来帮助你迈过你的那个坎儿,我是想通过你这样的聪明人和他一起帮助我迈过我自己的那道坎儿。我得知道我丈夫是爱我的,他就是和别人结婚也没有抛弃我,即使以后为了那个年轻女人他不再到医院看我,他心里也忘不了我。他会在心里一直和我进行‘模糊的谈话’,就像他过去一样。不,不管我还能在这个世上活多久,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都会更主动地去追踪我丈夫,逼他和我进行那种‘模糊的谈话’,一直谈下去,直到永别。谢谢教授,你帮了我,我的问题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