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个古里,”她惊叹道,“您是个真正艺术家!如果您再漂亮点——我准会让你走运的!我给多少年轻的小伙子介绍给那些独守空房的女人排遣寂寞!”
我们头顶上就住着一个这样的小伙子。他是大学生,硝皮匠的儿子,中等身材,胸宽背阔,屁股又窄又小,看上去像个倒三角形,只是下边的那只角被折短了些。他有一双女人似的小脚,小小的脑袋陷在两肩之间,一头马鬃似的红头发,毫无生气的苍白的脸上那一双绿眼睛鼓了出来。
这个大学生因为违背父命,像条流落在外的野狗,落到了忍饥挨饿的境地,好不容易进了普通中学,后来又考上大学。他发觉自己有一副好润厚的男低音,很想学唱歌。
也正是这个原因,加尔金娜才找到他,把他介绍给一个富商的太太,她已年届四十,儿子上大学三年级,女儿中学快毕业了。这个富商太太是个精巴干瘦的女人,没半点女性魅力,扁平的胸脯,身子直挺挺的倒像个士兵,神情冷漠,像个禁欲的老修女,两只灰色的大眼睛深陷在黑眼窝里。她穿着一件黑色外衣,头裹老式丝巾,耳朵上摇摇晃晃着绿得刺眼的宝石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