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之远一双眼睛流水似的透着光,勾着嘴角不生气,由她敞开说话:“行,他这么好,我等着听你怎么夸我。”
陆银桥手指绕着他的小穗子,声音越说越小,她卡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终于到了今天才能说出来:“我没觉得自己喜欢你……因为一切都是你。我爱的人、恨的人、藏在心里患得患失的人,连我最后嫁的人都是你。肇之远,无论人生有多少岔路能选,可重来一次,我都知道走到今天要付出多少代价了,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就因为这条路有你啊,无论结果如何,我一定能熬过来。”
凡是能说出原因的喜欢,那都不是爱。
身边的人忽然不说话了。
陆银桥盘起腿,在长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仍旧盯着远处的夜,总是想起竹园,和他说:“这几天我睡不着,反反复复地想,竹园那一夜,我半夜听见房间里的动静惊醒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心里慌的时候,总想着去找你……过去是,现在是,大概以后还是。我以前总不明白什么叫爱,总觉得说这些太矫情,其实到今天才真正想清楚。”
如果非要概括一下,所谓的深爱一个人,就像房间黑了,她不是先去找灯,而是先去找他。
肇之远以往没听她这样说过,直到这一次,他眼眶发热,半天都舍不得调侃,总算笑着点头:“过完明天,咱们就出院回家,这些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全都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