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来,小姨原是知道的。
那东西现在就在小姨手上晃着,一面是亮亮的绿绸布,一面是薄薄的红胶皮,显见着是长时间没用过了,一股淡淡的樟脑味直往朱明安鼻孔里钻。
朱明安痴迷地问:“小……小姨,当……当年你是知道的?”
于婉真苦笑道:“你想,我……我能不知道么?”
朱明安问:“那……那你当时咋不说?”
于婉真道:“我能说啥?这事要怪也怪我……”
一边说着,于婉真一边挑逗着把那东西往自己身上系。
朱明安却一把把那东西从于婉真身上扯下来,痴迷地在上面亲着,就像亲吻着自己十四岁的生命。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往事历历,故物依旧,可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的青春冲动却再也唤不回来了。
这生离死别前的最后温存是最失败的一次温存,不论是把那东西系在于婉真身上,还是系在朱明安身上,都没有用。朱明安越是想做好,就越是做不好,最后趴在于婉真身上哭了,羞惭地说:“小姨,我……我真窝囊……”
于婉真却说:“别这么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我就挺满意了……”
一直缠绵到朦胧天亮,快六点钟的样子,于婉真才恋恋不舍地和朱明安在公馆大门口吻别了。
坐到洋车上,于婉真最后向朱明安交待道:“明安,不论咋着,你都不能瞎想。我再和你说一遍,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