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嵘淡笑了一下:“我先说吧。我确实从你入学开始就知道你的父亲是杨承淮,但我不想说破,你有你的自尊,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但我不说,却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胡来。”她的声音有些严厉,“你小小年纪,对这个行业并不了解,你父亲当年吃了多少亏你也并不清楚。梁宝宁不该让你掺和到这些事里来,这不是你父亲希望你做的事。”
“他希望的是问心无愧。”梁初蓦然抬头,“我知道什么是对和错,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替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去造一件价值千万的文物。”聂嵘厉声说道,“你怎么敢不问清缘由就接这样的活儿?她要是拿着你做的玉去偷梁换柱、盗取文物,这个责任你背得起吗?”
梁初当即反驳:“她给我的图稿就不是真品的样子,做出来也不可能一样。”
“细节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用。”聂嵘指了指桌上的档案袋,“这是你父亲当年的学习档案,你带回去看看,应该就能懂我的话。”
“为什么……”
聂嵘止住她的话头:“我不想回答你的疑问。”
梁初心里的火一下子着了起来:“聂老师,您什么都不肯说,却非要指教我该怎么做。我是一个成年人,有我的思想和坚持,也有对父母的孝心和不甘,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父亲做的那块玉佩去了哪里?他银行账户里的那些存款去了哪里?为什么学院里会有他的资料?您和我的父母又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您也许知道,却选择不告诉我,还不许我去查。聂老师,您也是为人子女、为人长辈的,难道就不能体会这种切肤之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