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史学家以某一种史观编纂历史之际,其时的历史,也正是按这种史观在创造与演绎的。且不说前已提到的司马迁作《史记》,为“述往事,思来者”,“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著《汉纪》的荀悦,则要以西汉的盛衰“明主贤臣,规模法则,得失之轨”,而昭之以东汉统治者,“君子有三鉴:鉴乎人,鉴乎前,鉴乎镜”。《贞观政要》则要从前朝的“危、乱、亡”的惨重教训中,求得自身的“安、治、存”。《资治通鉴》则开宗明义,“史者,所以明夫治天下之道也”、“监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上助圣明之鉴”。
然而, 由于中国文化机制的制约,他们都未能提高到理性思辨的高度,未能从具体经验上升到抽象思维。史学家们往往将毕生精力花在训话、勘误、注释等土面,探幽入微、脚踏“实地”而绝少撰写出史学理论方面的著作,缺乏宏观的把握以及理论上的探讨。因此,很难形成中国的历史哲学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