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见他们这就要离开,拦了一下:“你货不拉了?”
司机没停步,摆摆手:“明天一早我就过来,不差这一半天儿!”
只是两句对话的工夫,他们已经走到我面前,云云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跟我长得很像,又长又窄很没精神,可我永远不可能放射出她那一刻的眼神,与烧烤店前笼子里的鸽子被客人挑中时一模一样,不是恐惧、不是无助、不是可怜,而是——求生!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高光时刻,而我这辈子都没有像十一岁初春那天那样清醒过。我脑海中浮现出一笔清晰的帐目:假设这个男人的确是云云的爸爸,我们现在想办法领着云云逃跑大不了回头挨一顿修理;但如果这个男人不是云云的父亲,更有甚者他对云云怀着加害之心的话,放任他将云云带走后果不堪想像!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大喊一声:“云云,老师说过不让我们随便跟陌生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