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倦怠,每天除了必做的,他懒得多动一下。他感觉热情从他的四肢向外流,向外流。
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不知道;下步该怎么走,他同样不知道。他想毁灭,有时还仔细地一点点地想自己怎么毁灭和这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别人凭什么就活着?所以他就想让这世界一起毁灭。全世界。他每天疯狂地看书,看得眼睛直流眼泪。常常是夜里一点多了,只有他的灯还亮着。偶尔的一点声音,也会让他心悸。他和乔红楚都不再说什么,他也最后保证了永不再提那件事,并且说事情正向好的方面转化。日子平静地过着,他也不再提结婚的事。偶尔有一次,他说我预感我们之间还面临着更严重的什么。事实上,他说的的确存在,不管距离还有多远。
对面楼窗下有着枯败的美人蕉,它们曾是高高的,都快触到二楼阳台了,却没见过一朵花。
白昼变得越来越短了,下午五点左右,窗外便夜色蒙蒙了。他拉着窗帘,也不点灯,就看黑夜如何一点点地漫过窗帘涌进来。后来灯亮了,他就用毛巾被把自己蒙上。灯光撒在被上,里面一片橙色,他便想象自己生活在一个岩洞里。他想不出所以然,于是干脆什么也不想。他感觉自己活在一个小房子里,小房子里还有小房子,他就这样被挤压着,被挤压着。一切都是空的,因为他什么都不想;他却又不断被这“空”所切割,因为他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