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怒气还未消散,她心中涌上深深的迷茫,她一直认为父亲是被害死的,所以执意寻找他被害的证据,现在却告诉她,父亲是被害死的,但他是自愿被害死的?多么可笑,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纪小姐似乎很生气?”依旧平静的声音响起,卢氏背着宝儿重新回到后院之中,看样子已经喂过了药。
云舒连开口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紧攥着绢布紧闭双唇。
“小妇人曾经也很生气,”卢氏一下一下地拍着宝儿,“李敢说过很多次,宁愿舍了性命,也不让我受丝毫委屈,可我此生最大的委屈都是他带来的。”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在边疆时就早早娶我?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却为了纪将军躲藏多年,连来见我都不敢?为什么最后还是抛下了我?”
“我气他说话不算数,气他不负责任,气他总有比我们母子更重要的事……刚得知他的死讯时,我想就这么带着宝儿去阴间亲口问问他。”
可她还是将宝儿生下来了,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三年。云舒努力地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连拍宝儿的背都像是固定的动作。
“后来我猜,大概他一生最大的使命就是完成将军的遗令,所以他拼尽全力也要护着这封绢帛。既然如此,我不如就成全了他,让他生生世世都愧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