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兜里揣着的大门钥匙只有他跟吃吃那个大破铁门。
就像每次他下工回住处了,小结巴老板会把热饭端给他,在这里他妈只会白他一眼。
“哎哟,讨债的回来了。”
啧,何苍冬脸色一沉。
这不是他的家啊。
32
何苍冬家里三个儿子,他夹在中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念书也不行,说话又不好听,总之一贯是边缘化的。
他哥当初考了个民办本科,后头回了镇上当小学老师,他弟成绩不行,硬是报了个画画的特长去年刚高考去了个大专。
不过专科也是高校,他们何家三辈子泥腿子就出了这么两个大学生,那不得是祖坟冒青烟,两头都是宝,只有他丢人现眼,不是个东西。
何苍冬空着手回家,他妈直骂他是个讨债鬼。何苍冬听得不痛不痒,自己从鞋柜里翻了一双拖鞋出来穿,再拖拖踏踏找到盥洗池洗干净手。
“哎!到处乱甩什么!”
何苍冬被他妈吼了,他也没什么反应,抬起眼看了对方一眼,反而把他妈看熄火了。
没办法,他这几年下工地,做的都是体力活,是他们三兄弟里最人高马大的一个,他妈个子矮擦边一米五,在他面前还不到胳肢窝高,骂人也少几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