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挖苦人吧，闲话少叙，我是找你的老爷商量事情来的。”施大先生说，有意地向后退了一步。对于这个被人们称颂为“狐狸精”的女人，他实在不愿挨上她的边，免得连出混乱听闻的瞎话；而其实，他这斯文到家的绅士，确确实实地在睡眠中越规地梦见过她有三四次，这不可告人的隐秘是直到现在还藏在他的心底。
“这可太不巧了，他出门了。”对方在轻佻地掷出来一个微笑，一面送上一支洋烟。
施大先生没有抽烟，女的倒是很痛快地自己点燃了，她一边喷吐着浓重的烟雾，一边在真真地瞧着她的客人，好像在探问着他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怎么办，有事情呢……”施大先生踌躇不安地在屋中踱着步，不时地伸手去摸弄着他那下巴上的一点黑痣上面的黑毛。
“有事也没有办法，明天天不黑，他是不会回来的。”她解释了一句。
“明天才能回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施大先生追问着，希望能得到一点底细。
女的长久地注视着她的来客，好像要观察出他的装在肚子里的隐秘。她一连抽了好几口烟，喷出来的烟圈一个连一个，慢慢地升腾到半空中去。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带笑地又开了口：“施爷，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老实告诉你说吧，我们老爷是到县里去了。”
“哦，我明白了，我知道了！”仿佛完全明了了其中的内情似的，施大先生不停嘴地重念着，随后又补足地说道，“我这回来找他，也是为着这一件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