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底来了!”班里哀·朗格拉特先生喊道。“到底你来了,摩格先生。告诉我,你们营房里此刻究竟有多少人?”
摩格先生似乎沉思了一会,出神地回答道。
“二十八个,总医官。”
这一次,班里哀·朗格拉特先生笑了,笑得很失意,很悲苦。
“唔!唔!既不是十三,也不是五,而是二十八!二十八!我本来在怀疑呢。”
“可是,总医官……”我们异口同声的叫起来,用着慌乱的声音。
他从皮大氅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条不折不扣的铁腕。
“闭口,你们,你们不会明白的。二十八!”
我们彼此瞪着,发呆了。班里哀一朗格拉特先生幽思冥想,飘进了云端,来回踱着,反复念着:“二十八!二十八!”
我留意到他讲话的音色,颇有乡下人爱说笑的意味。他老半天的念着“二十八!二十八!”先是摇晃着脑袋,继而是越来越高兴的样子。我很觉得:数字在他的嘴巴里,并没象在你我的嘴巴里同样的意义。
终于,他突然用一种傲岸不可一世的礼貌,向我们行礼:
“再见,诸位!二十八!二十八!”
然后他走向汽车,搓着手,象一个人获得了最高的真理似的,不胜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