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下人极多,行走间常闻得窃窃私语,让人颇不自在。我不由想起那座与世隔绝的嫣园,园中只有一个老仆,实是无比明智之举。
有前厅喝了会儿茶,内院中有侍女出来传话,说吴老夫子近日身染微恙,正在休养,稍后方能过来。
侍女离去后,重英摇头苦笑道:“吴老夫子这脾气还是和年轻时一般倔傲,这是故意将我们晾着,以报那日梅岭之仇呢。”
萧子玉道:“这帮老文人甚是可恶,读书读得一肚子迂腐,治国安邦的事没做几件,满身臭脾气倒是越来越大。”
重英道:“可不是么!父王亦对这帮文人甚感无奈。家国危难时,这帮人实无大用。平时却好写些忧国忧民的文字,又好对朝政指指点点,偏在民间还有一些影响力。要治他们的罪的也无从治起,要完全忽略他们也忽略不得。最后父王干脆找了这为首的吴老夫子,赐他万两黄金并一个‘第一才子’的称号,任他领着那帮文人自命清高、诗酒风流去——”
“哦……你父王也委实是王者之材——”萧子玉不易觉察地皱了一下眉头道。
“呵呵,多谢师兄夸奖。”重英硬是装作听不出萧子玉话中的一丝讽刺意味。
茶从热喝到凉,从浓喝到淡,淡到无味的时候,吴老夫子终于在墨染、拂香的搀扶下慢腾腾来到前厅。
“咳咳……三殿下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是有何吩咐,还是要给老夫治罪呢?”隔了这么些天,这吴老夫子脸上的愠怒之色竟丝毫未减,出语间满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