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梓再说不出硬话来,只好不再推脱,说,你虽歌女,却胜似许多冠冕堂皇的达官贵人。那些人总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们只知溜须皇上叩拜大官,图的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哪有一个看得起你这样善良女人的?仿佛自己不是女人养的一般!我已三十,落魄到如此地步,也帮不上你什么,也不敢太有妄念了,却会牢记你的嘱咐,从此不做秦淮浪荡客!
不久,石榴花又如火般热烈烧起时,吴敬梓三十岁生日也随之而来。他本想单独见一回苕苕同过这个生日,但一怕苕苕看不起自己,二是手中没有闲钱请酒了,三也真的想念全椒几个一同读书长大的挚友,所以特意提前写信把感情最深的堂兄吴檠、表兄兼连襟金榘、金榘之弟金两铭请到南京,专门为生日聚会一次。他想,自己已步入而立之年,还一事无成,妻子也没了,等于家也没了,也就没脸面也无丝毫心情在家乡过生日了,所以吴檠三人接信就赶来南京。吴敬梓告诉堂兄和表兄,他想把歌女苕苕也请来。对此堂兄和表兄都不赞成,尤其一直和他同读共考多年的堂兄吴檠劝他说,全椒老家已把你传为子弟戒了,再叫人传说连大你五岁的堂兄也纵你花天酒地,往后咱探花府吴家还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