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游一扯朱熹袍袖,两人一前一后离了鹅湖寺。陆游脚下有神通,几息之间就蹿出去很远,而朱熹看似身法滞拙,却始终不曾落后。两人转瞬间就消失在山路之中。陆九龄、陆九渊兄弟俩立在山门前,久久不曾说话。
“哥哥,他们已经走远,我们也回去吧?”陆九渊忽然道。鹅湖之会后,他的锐气被朱熹磨去了不少。那一场辩论,他感觉自己像是撞在礁石上的海浪,无数次的凶猛拍击,都被轻松地化解掉了。朱熹没有伶牙俐齿,甚至还有些口拙,但那种稳如泰山的气势,却完全超越了自己。
陆九龄叹道:“这个朱熹哪,深不可测,未来的境界真是不可限量。”陆九渊不服气道:“焉知我等将来不会修到那种程度?”
陆九龄摇摇头道:“他们的世界,已非我等所能置喙……我们走吧。”
陆游和朱熹一路上也不用马车坐骑,只用神通疾驰。一日内便出了铅山县,三日便出了江南西路,数日之内两人已经奔出了数百里。
这一天他们进入荆湖北路的地界,沿着官道疾行。走过一处村庄,陆游突然放慢了速度,兴奋得大叫大嚷。朱熹朝前一看,原来远处官道旁边竹林掩映处,有一个小酒家。这酒家只是茅屋搭起,规模不大,却别有一番乡野情趣。屋前一杆杏花旗高高挑起,随风摇摆,伴随着阵阵酒香传来,对那些走路走得口干的旅人来说,十分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