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会儿,再叹息着讲起山田幸子死了以后,被战争胜利之事冲昏头的她才想起了什么,她又蹑手蹑脚地返回了那座町屋后院寻找到小金鱼缸,当时她也抱着小金鱼缸离开了集中营。她在长途跋涉时,虽然抱着金鱼缸走路很累,但是她一直紧紧抱着它不曾放弃可最后在凶险的路上,那些饥饿似野人的难民还是抢光了她怀里无法藏起来的小金鱼们,他们有的把它们活生生直接塞进嘴里吃掉了,有的是生火烤熟了小金鱼才吃掉,然而这些人却还在向她抱怨她的小金鱼们没有多少肉,不够塞牙缝。
也有人抱着歉意分给她一点儿烤熟的小金鱼,而灰心的她没有吃掉,只是把那条死透的小金鱼捧去一棵银杏树下埋葬了。她不很怨怪当时饥饿的人们,她也没有太责怪绝望的自己但是她天真地想着,她应该把小金鱼缸继续放在后院树下的原地,等着它自生自灭,她就不会眼睁睁再次经历这种无能为力的地狱场景也许小金鱼们运气好的话会被其他人发现重新给养起来,结果......唉......她只是很为小金鱼们难过......对于第二次失去她心爱的小金鱼这件事,她确实不想再主动提起。这件事她都是主动去想,才隐隐约约记起来的,对此只有大概的印象,一些细节处比较模糊。
珍花同苏联女兵柳波芙前行的那些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她最后慢慢才想起了对方的地址。珍花记起柳波芙阿姨的地址以后,她酝酿着忐忑地写信给对方,还在信中把我们家的地址给了柳波芙阿姨,她不晓得能不能再见到这个战争中遇到的异国故人,毕竟她想起来的时间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