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道:“你倒是说说。”
杨信遂直言道:“此均田中,得罪的人,无非是贵族、豪强,甚至占有土地和人口的王室宗亲,外戚,还有享有土地的军功贵族。获利的人呢,那些无地之人,佃户,农民,游民……退役的军人。诏令中甚至也包括权贵家养的私奴,然而这些人都不能完全算在内,因为权贵家的私奴往往愿意依附主人,而不愿意单独立籍,为朝廷缴纳赋税。所以获利的只是这些数量不多的底层百姓。试问这些普通百姓,他们能有多大的力量,和这些豪强贵族相抗衡?”
他侃侃而谈道:
“的确,他们愿意支持均田,他们巴不得朝廷分给他们田地。可娘娘别忘了,这均田是由谁去均的?是皇帝亲自去均,还是太后亲自去均的?还是他乌洛兰延亲自去均的?不还是要靠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去均吗?那些官员是什么,那些官员不就是贵族、豪强,王亲,军贵?指望他们自己从自己身上割肉吗?”
冯凭说:“这话也对。”
杨信说:“此事,还有一个人能获利,能获利的就是皇上。他乌洛兰延也能获利,他可以借均田之机揽权,位极人臣,可是,除此之外,还有谁是获利的?”
他道:“得罪的人太多,而支持者力量又不够。”
冯凭说:“照你说,这事就没法干了?”
“也不是没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