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一心注意着博士和他的太太,没顾得上理会她的这一请求,别的人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因此马克勒姆太太气得拼命喘气,瞪着眼睛,直扇扇子。
“安妮!”博士双手温柔地扶着她,说,“我的亲爱的!要是因为时光的推移,给我们的婚姻生活带来了什么无法避免的变化,那决不能责怪你。全是我的过错,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对你的钟情、爱慕和尊敬,丝毫都没有改变。我只是想要使你快活。我确实真心地爱你,敬你。快起来,安妮,我求你了!”
但是她并没有站起来。她朝他看了一会儿后,更朝前偎近他,一只胳臂横搁在他的膝盖上,把头垂在自己的胳臂上,说:“要是这儿有哪位朋友,就这件事,能为我,或者为我丈夫说一句话;要是这儿有哪位朋友,能把我内心有时低声告诉我的任何疑惑,明白地说出来;要是这儿有哪位敬重我丈夫或者关心我的朋友,知道什么情况,不管是什么,只要有助于我们之间和解的——就求这位朋友说出来吧!”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我痛苦地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打破了沉寂。
“斯特朗太太,”我说,“有一点情况,我倒是知道,不过斯特朗博士曾经恳切地嘱咐过我,要我保守秘密,因而直到今天晚上,我一直严守着这一秘密。但是我相信,现在已经到时候了,要是再严守下去,这种守信和过分的拘泥,就是错误的了。你刚才的呼吁,使我解除他给我的约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