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跟我爸在家看了一整天电视,晚上睡觉时人影依然阴魂不散。初二,独自乘公交车去我姥儿家,家里人没聚齐,我大舅跟大舅妈带孩子回娘家了,老舅新处了个对象,也去给未来岳父拜年。吃完饭,我妈张罗着让我晚上别回去了,等初三全家再一块热闹热闹。我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明天再折腾一趟。因为临出门的时候没跟我爸打招呼,夜不归宿怕他惦记。
正月初三的晚上我仍然没怎么睡,天亮才勉强眯着,李大爷九点多钟来敲门的时候我还赖在床上呢。我爸没叫我,穿好衣服出了门。其实李大爷的请求弄得他一头雾水,都说自己跟老常家不熟,又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不沾亲不带故的拜得哪门子年呢?
这事论起来,李大爷不说有苦衷也的确挺为难的。来龙去脉还得从八八年春节前夕开始说起:
那一年老常家的小女儿常玉刚结婚,她的爷爷快八十岁,突发重病,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老爷子恐怕够呛。常玉的爸爸是个瘸子,生活不能自理,平时也不怎么管家里的事。奶奶又是个传统女性,一辈子守着从父从夫从子的老理儿,多一句话都不带说的,更甭提让她拿什么主意。所以,自从常老爷子卧床以后,家里都是常玉的大哥常明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