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之注史之法是过去最好的方法,颇受后世史家推崇。《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昔陈寿作《三国志》,裴松之注之,详引诸书错互之文,折衷以归一是,其例最善。”李慈铭《越缦堂日记》说:“裴松之《注》博采异闻,而多所折衷,在诸史注中为最善,注家亦绝少此体。”钱大昕也称赞说,裴松之“博引载籍,增广异闻,是是非非,使天下后世读者昭然共见乎”[29]!
史注以繁富见称,且多有创新者,还有郦道元《水经注》和梁代刘孝标《世说新语注》。郦注与裴注相比,由于所注史书体裁不同,而各有千秋。裴注范围较广,体制较为完备;郦注所引典籍之众,内容之丰富,却在裴注之上。郦道元广集资料,旁征博引,叙事周详,名其书曰注,实为创作,同样是对史注的重大创新。刘宋临川王刘义庆所撰《世说新语》,既是一部笔记体小说集,又是一部具有较高史料价值的杂史体史书。全书分德行、言语、政事、文学等三十六门,凡十卷,记载自汉末三国至东晋年间士大夫阶层的轶事逸闻,内容涉及政治、思想、宗教、文学、语言及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其叙事写人往往摘取片断,甚至只言片语,但刻画人物栩栩如生,语言精练,词意隽永。刘孝标为之作注,征引广博,所用之书多达400余种,补充了大量的史料,大大丰富了原书的内容;许多散佚的旧籍,也赖其注得以保存不少资料。此外,刘注在校勘、解释名物、地理、典故等方面也有不少注文。因此,刘注对传统史注的突破是显而易见的,其学术价值亦不可低估。